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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豆】兒歌

已更新:2023年4月6日

金鐘炫和黃旼炫在一起的故事,無聊到讓人打哈欠。


藉由朋友介紹認識的兩人,每天訊息聯絡,固定一段時間見一次面,吃飯或逛街。

幾個月後互相坦承好感,沒有任何驚喜的把手牽在一起,穩定的交往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不是很想承認,但金鐘炫迷戀黃旼炫到不行。


第三次約會的時候,金鐘炫正努力把他兒時軼事講得很有趣。黃旼炫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一直看著他的眼睛,用很認真的表情聽他說話。生性內向的金鐘炫被這樣多情的目光盯得面紅耳赤,講話也變得結結巴巴。他緊張地盯著黃旼炫的鼻樑,想裝作有在回應對方的注視,結果一個不注意,直接撞上了電線桿。


金鐘炫痛得當場掉眼淚,摀著鼻子哀嚎時,他感覺到有人扶著他的後腦勺。淚眼朦朧間,金鐘炫看到黃旼炫好笑又心疼的表情,關切地盯著他的臉。


「你也太可愛了吧?」黃旼炫低笑著,用拇指撫過他撞出一片紅的額頭。


完蛋了。

真的完蛋了。

金鐘炫快速地眨著眼,覺得自己已經陷入愛的漩渦。


交往第三年,兩人正式同居。開始同居的前幾個禮拜他們像發瘋一樣的肌膚之親,害金鐘炫在上課的時候總是用彆扭的站姿,還被學生笑問是不是長痔瘡。

每天睡前金鐘炫窩在黃旼炫懷裡,他們溫柔繾綣地接吻,有時、不,大多時候都會擦槍走火。

但畢竟不是年輕人,這種耗體力的事最後演變成睡前落在彼此額頭的晚安吻。


起床時黃旼炫會伏在他耳邊,用剛醒來時的低沈嗓音喚他起床。或是反過來,金鐘炫趴在黃旼炫的胸口,搖晃著他鬧他起來。黃旼炫被鬧得不耐煩時會直接把人圈在懷裡,把他硬捲進被窩讓他陪他再多賴個十分鐘的床。


這一切都是很美好的。


-


「我開始意識到人是醜陋的。」

「我以為這件事在你第一次去學校實習時就參悟了。」


崔珉起用叉子切下一塊乳酪蛋糕,金鐘炫盯著那凹凸不平的切面,又嘆了口氣。


「我是說——怎麼可以這樣——人為什麼會這麼醜陋?」

「黃旼炫劈腿了?」崔珉起倒吸一口涼氣,丟下叉子湊近金鐘炫,一臉的八卦。

「不是啊!怎麼可能——就是——」


見金鐘炫支支吾吾,崔珉起重拾叉子,慢條斯理的分解著蛋糕。把最後一片蛋糕切片送進嘴裡時,金鐘炫終於搓著手開口:


「就是⋯⋯旼炫平常生活的樣子⋯⋯真的太醜了。」



同居的一開始,他們還遵守著一些對待外人的禮儀,隨著時間的流逝,最真實的樣子也漸漸流露出來。


金鐘炫無法忘記自己回家時,黃旼炫只穿著條內褲攤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樣子。他沒有在浴室或是床上之外的地方看到布料那麼少的黃旼炫,一時間竟然愣在門口。


「喔、回來啦?我有買便當了,在餐桌上。」黃旼炫用下巴指了指餐桌的方向,隨即陷回沙發裡。


金鐘炫反應過來,應了一聲後回到房間換上居家服。他機械性地打開便當盒,一邊扒飯一邊看著偶爾隨綜藝節目的罐頭笑聲發出幾聲悶笑的黃旼炫。


「吃完了要馬上收拾啊,不要堆在桌上鐘炫啊!」

「知道了!」


追我的時候明明都會幫我整理的,大壞蛋。


金鐘炫洗著外帶紙盒的同時,心中憤恨不平的想著。



在一起的時間越久,黃旼炫就越來越像個老媽子。

只要兩人在家的時間,黃旼炫就會跟在他的後頭碎碎念:洗完澡後一定要把卡在排水孔的頭髮撿起來、浴缸裡的泡泡要沖乾淨、乾濕分離的隔間要用刮水刀刮掉水漬、地上的餅乾碎屑要馬上撿起來、不能再沒洗澡就躺在床上⋯⋯。


金鐘炫敷衍著他玩著手機,時間長了他也練就一身賴皮的技巧,對於黃旼炫的嘮叨左耳進右耳出。


「你今天運動會還不先去洗澡!」

「哎呦⋯⋯很累欸⋯⋯哇啊啊啊啊!」


金鐘炫還在撒嬌,突然被黃旼炫用墊在身下的棉被包住,大叫的同時感覺到黃旼炫迅速抽起床單,就這麼捲著把他抱起來。金鐘炫掙扎著探出頭,下一秒直接被黃旼炫放到地上。


「我要跟你絕交!」

「那在這之前快去洗澡!洗完再絕交。」


金鐘炫飽含恨意的瞪著黃旼炫。



交往的四週年紀念日,他們到水上遊樂園慶祝,當晚入住水上樂園旁的渡假村。


金鐘炫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的是早已經盥洗好在床上躺平的黃旼炫。


可能是因為太累,黃旼炫幾乎睡死,鼾聲大作,比金鐘炫聽過的都要大聲。

更讓人崩潰的是,金鐘炫發現,因為黃旼炫雙腿大開又曲腳的姿勢,他的陰囊居然掉出了平口四角褲外。


金鐘炫被這畫面衝擊得說不出話來。

他第一次覺得人類是這麼的醜陋又脆弱。在外頭像男神一般的黃旼炫,居然會因為太累而睡到陰囊外露。


但是更可悲的是自己。

不管看過他怎樣的現實醜陋面,他還是如此深愛著黃旼炫。



-


黃旼炫想過好幾次要跟金鐘炫分手。


吃完飯不馬上收碗、吃餅乾掉了滿地碎屑、尿尿不掀馬桶蓋、一回家就把襪子亂丟⋯⋯樣樣都踩在黃旼炫潔癖敏感的神經上。


他的戀人,追的時候靦腆可人,第一次接吻時還傻傻的憋氣,動不動就奶聲奶氣的傻笑。每一個舉動都讓黃旼炫心動不已。

但是開始同居後,對方臭宅男的屬性就發作了。躺在沙發上看漫畫玩手遊、靠餅乾度過一整天的荒誕行徑沒少做過。在懶惰的層面上,跟他現在帶的金姓實習生不相上下。


隨著年紀漸長,黃旼炫也發現,每天出門前,金鐘炫總是在鏡子前花很多時間,試圖讓他的髮量看起來很多。

「鐘炫,你是有脫髮的危機嗎?」

「才不是呢!是我天生髮線就比較高啊!」


黃旼炫晚上睡覺前總是摸著金鐘炫的額角,心不在焉地說:「我們鐘炫啊,還不到30歲就有脫髮危機了啊⋯⋯」

「我才沒有脫髮!」金鐘炫當時氣得跟他冷戰了十分鐘。


除了脫髮危機以外,黃旼炫也覺得金鐘炫的穿著極為礙眼。


自己衣櫃裡的條紋襯衫讓他的成熟與性感的魅力達到完美平衡。然而金鐘炫衣櫃裡的格紋hoddie讓黃旼炫只想用一把火把它們燒光。


「你都快30了不要再穿得像小孩一樣啦!」

「格紋hoodie很方便啊……」


金鐘炫駁斥的同時繼續在沙發上當沙發馬鈴薯,黃旼炫得深呼吸好幾次才沒有直接把沙發推倒讓他的情人摔死在地上。


金鐘炫很不完美,可是黃旼炫依然愛他。


-


每天每天,黃旼炫睡前總給金鐘炫欣賞Instagram上網紅的照片,稱讚這個男的肌肉很大塊、點讚一下假掰文青男的咖啡店外拍。


金鐘炫的不高興都會寫在臉上,在黃旼炫又點讚一張肌肉男的照片後,默默抱著兔順二號滾出黃旼炫的懷裡,背著他把自己縮起來。


黃旼炫摘掉眼鏡,一個個取消了剛才點讚的貼文,傾過身子,在金鐘炫的耳邊說:「可是我最愛你啊⋯⋯」


金鐘炫哼一聲,才沒那麼容易就原諒對方。


黃旼炫輕笑著,熄掉床頭燈,將他吃醋的情人從後攬進懷裡。


「真的最愛你了。」

「好啦知道啦!」


懷中的人轉過來,捏著他的臉頰,獻上一個軟軟的、帶著牙膏和化妝水味道的親吻。



每天每天,都要和他再戀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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