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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兔】On The Route(PG15)

已更新:2023年4月6日


金龍國聞到了紅茶香。

他慵懶地在棉被底下伸個懶腰,棉被上的Toby和Rucy也跟著醒過來,隨著主人伸了個腰後輕巧地跳下床。

金龍國套上扔在地上的衣服,趿拉著室內拖,撥開掉了幾顆珠子,在地攤買的門簾,看到金始炫在流理台沏茶,用他逃跑時不忘帶著的古董骨瓷茶具,但是茶葉是不相配的劣質品,卻也是他們目前所能喝上最好的茶葉。


金龍國有時候恨死了金始炫的少爺習慣,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愛著他那樣高貴的氣息。

金始炫踩著柔軟的室內拖,脫線的格紋睡袍鬆鬆的垂掛在肘間,身上是他昨晚親手脫下的那套,白色背心和沾著酒漬菸灰的牛仔褲。號稱大吉嶺來的紅茶香味暢通金龍國早晨堵塞的呼吸道。早餐是千篇一律的烤吐司與煎蛋,配上一罐加熱過的番茄焗豆。

金龍國柔聲咒罵著番茄焗豆,金始炫聽到他的聲音而回頭,沒好氣地在金龍國手邊放下紅茶。

Toby和Rucy在金始炫腳邊叫著等放飯,金始炫從上層儲藏櫃拿出貓糧,平均分配後把碗端到貓餐桌上,兩隻貓馬上跟著過去吃飯。

金龍國擺弄著番茄焗豆,金始炫在他對面落座,撕著吐司小口小口地吃,偶爾喝一口紅茶。他們安靜地進食,沒有交談,只有杯子和底盤碰撞,以及湯匙刮著碗的聲音。

吃飽後,金龍國乖乖的去洗碗,金始炫準備去家庭式餐廳打工,運氣好的話可以帶份薯條和馬鈴薯泥回來。洗完碗的金龍國站在門口看金始炫套上那雙鞋底開口笑的帆布鞋,心裡在採購清單中新添了一雙好穿的鞋子。

一人兩貓目送金始炫離開,他彎下腰親了親貓咪的頭,金龍國彆扭地整理了一下金始炫脖子上起毛球的圍巾,金始炫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咕噥,親吻了一下金龍國。

「我晚上七點回來。」

金龍國在門關起的時候撈起Rucy和Toby,也準備出門。


金龍國到三戶人家討債,砸了一戶的窗戶,在其他兩戶的門上噴漆。中午的時候跟禹真榮分食一個飯糰,分了朱珍玗給他們的分紅。下午的時候去賭場幫忙,剁了一個出老千的傢伙的小指。

廚房的金叡顯給了幾樣吃剩的精緻餐點,還有半塊牛排讓金龍國帶回家。金龍國揉揉對方的頭道謝。

晚上七點半,金龍國回到他們那間常常斷水斷電,採光卻非常好的租屋。金始炫已經做好晚餐,兩塊雜糧麵包配泡菜湯,一罐鹹橄欖醬。

金龍國先放下晚餐,進到臥房幫金始炫打扮。

繫上chocker後他忍不住親吻金始炫白皙的後頸,金始炫正在描眼線,被親的時候手一抖,差點畫到眼皮上。

看到穿上丁字褲的金始炫時,金龍國按捺不住慾火,把快要遲到的人推到床上胡來。他吻咬著金始炫腰側的刺青,揉著金始炫的襠部,不顧金始炫的求饒,硬是把金始炫推上高潮。

金龍國的所有情慾都因金始炫而起,從第一次在酒吧裡看到他那張精緻的臉,腦中慾望叫囂著要與這人上床,要讓那張白皙的小臉沾上他的精液,因為高潮而雙眼迷離,最好還要被自己弄得流出點淚水,被情慾衝紅臉蛋。

而那晚他確實那麼做了,在逼仄的酒吧廁所,男孩和他在馬桶上乾柴烈火。金龍國正面反面都要了男孩一次,扳著男孩的腿把他頂到哭叫。


金始炫努力吞吐著金龍國胯間的器官,雙手在大腿來回摩挲,正努力要讓金龍國快點達到高潮。

金龍國捧著金始炫的頭,努力調節著呼吸,腰部忍不住前後擺動,他知道金始炫為了趕時間而用盡全力要讓他快點射,但是貓骨子裡的劣根性讓他想把享樂的時間拖得再長一些。

金始炫掐著他的大腿,眼眶泛紅地瞪著他,但是金龍國淺笑著把性器戳到更深的地方。

最後是他開著老爺車送金始炫到夜店,壓在打卡的前五分鐘送到。

金始炫匆匆的給了他一個吻,就跑進夜店裡。


金龍國想過,金始炫是否會後悔這樣的生活。

從小在優渥的環境下長大,第一次體驗到底層人的生活,一開始是新鮮,到後來就該厭倦的。

至少金始炫在他面前沒有表現過對於現下生活的埋怨,頂多是把他亂丟在家裡的衣服扔在他身上讓他收好,或是擔憂地和他討論冰箱裡除了酒和小菜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是會後悔的吧?比起以往衣食無憂、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這樣辛勞地工作著,煩惱著三餐,是人都會後悔吧?


這樣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


金龍國熄滅手裡的香菸,等身上的味道淡了點後,才爬上床鋪,緊挨著金始炫,小心翼翼地拉過一半的毛毯,闔眼入眠。


他們一直為錢所困。

金龍國把今天賺到的錢投進家裡角落的水罐裡,銅板碰撞的聲音格外刺耳。

他們永遠都沒有太多的錢,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金龍國和金始炫常常望著那個存錢筒發呆,回神後向彼此說些安慰卻無用的話。

「我們現在過得也不錯。」金始炫蜷縮在他的懷裡,喃喃著。

金龍國不太確定那是講給他聽的,還是金始炫在說服自己的。



金龍國又看到那雙亮面的皮鞋,擺在他們家門口。


第一次看見,是金龍國折返回家要拿外套的時候。看著那雙不屬於他或是金始炫的皮鞋出現在家門口,金龍國表現得比自己想像得還要鎮定。他走到樓下,上車,呆坐在駕駛座,放任禹真榮的來電塞爆他的手機。

他呆坐在那邊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

金龍國想起來了,那天處在秋天的尾聲,外頭有陽光但是比想像中要冷。所以他不得不折返回家拿外套。

他開始詛咒起天氣,他只能詛咒天氣,讓他發現這個秘密。


半小時後,他們公寓的門打開。有個體面的男人從他們的公寓走出來,彎腰穿鞋。金始炫靠在門邊看他。男人穿完鞋後,和金始炫說了一會兒話,從口袋掏出錢包,抽出一張紙鈔塞進金始炫的手中。

金始炫沒有道謝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男人親吻了一下金始炫的臉,而金始炫沒有反應。在關門前,金始炫朝外張望了一下,金龍國不確定金始炫是不是看到他了,但有或沒有其實沒有那麼重要,畢竟金龍國也只是個旁觀者。

門關上了,金龍國發現自己好像只有一點驚訝。


有時候是皮鞋,有時候是球鞋。金龍國也看過橡膠鞋或破爛的布鞋。金龍國慣性的折返回家,在金始炫會在家而他應該在路上的時候。他看著一雙雙陌生的鞋停駐在他們家門口,這變成一種確認,一種習慣,像是他習慣早餐要有烤土司煎蛋和該死的番茄焗豆;像是他需要金始炫的早安吻才會覺得一天過得有一點希望。


這雙亮面皮鞋出現得尤其頻繁,而金龍國知道,在這雙皮鞋出現的那天晚上,他們的晚餐會有驚喜,家裡的貓咪們也能難得吃上一餐濕食。

他瞪著那雙皮鞋很久,像是在看某個出現在白襯衫上令人難以忍受的髒污。他不太確定是這雙皮鞋的出現讓人難以忍受,還是過度平靜的自己更讓人難以接受。


他在那裡看了很久,久到公寓的門打開了,體面的男人出來穿鞋。看到自己時露出了「我也懂你」的那種眼神,而金始炫看著自己像是看到鬼。

他的手上還握著一沓鈔票,那沓鈔票相當於金龍國一週的收入,甚至有時候金龍國的收入更少。

金始炫和金龍國都沒有看彼此,金龍國盯著原本亮面皮鞋在的地方,金始炫看著陽台外的景色。

樓下的小孩拿著皮球到街上拋玩,他們的媽媽在背後咆哮;噴著廢棄的汽車轟隆開過,還有樹葉被風吹的細微聲響。


「你一直都知道對不對?」金始炫淡淡地問。

金龍國沒有回答。

他的沈默像是砸中了金始炫的神經,金始炫把手中的錢丟向金龍國,捏緊的拳頭也隨之落下。

「你一直都知道!你明明都知道!你怎麼還敢在晚上抱著我?你怎麼還敢親我?」

金始炫捶打著金龍國,嚎啕大哭。

被拳頭砸中的地方會痛,但看到金始炫的眼淚讓金龍國感到更痛,他抱住金始炫,這樣就不會看到金始炫的絕望,也不會讓金始炫看到他痛苦的臉。


他要怎麼不愛金始炫?


夕陽西下,金龍國抱著金始炫。他們躺在那張壞掉的彈簧床上,一起裹著柔軟的毛毯。他們瞪著窗外的夕陽,不刺眼的溫暖橘光將他們包圍。

金龍國垂眼,看著金始炫眼裡的亮光。

「我們走吧。」他看著那點亮光開口,「像我承諾過你的,我們逃吧,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或是一直都在路上。你和我,Toby和Rucy,睡在看得到星星的地方。我們為了做愛而做愛,吃不飽就搶,搶不到就逃。你會罵我浪漫得無可救藥,而我會給你親吻當作回答。」

「你說過我們可以為愛而活,你不在意會受到什麼傷害和辛苦。我也一樣,我能夠為你把這裡都拋之在腦後,願意接受一切未知的挑戰和困難。」

「始炫,我們逃吧,逃離這裡吧。」


夕陽終於落入地平線之下,金龍國也看著金始炫眼裡的那點亮光,慢慢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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